1.“錯”在不變
大衣哥朱之文,2011年一唱成名,穿著軍大衣在星光大道舞臺上閃閃發光,是憑借反差感深入人心的第二位草根明星,第一位是王寶強。
這樣的成名是一種魔咒更是一種負累,它逼迫著他必須在這條已經被設計得死死的命運之路上狼奔豕突,休想再過安生日子了。
為此,一個“純樸”的形象被焊死在鏡頭里,而在鏡頭外,這個形象在很大概率上不能保持,這很正常,“純樸”即便是本性,但在鏡頭加持下,它也成了一種表演——真實的生活不是表演,他必須遠離“純樸”,至少是將這種形象與大眾隔離開,而不是讓他人觸手可及。
是的,他已經不是普通人了,他是明星了。
大衣哥最大的“錯”就是他沒有改變這種認知,他過于“表里如一”了。
對于演藝明星而言,表演是工作,而不是生活。
哪怕不接受這樣的設定,為了自身安全與利益,至少也必須遠離人煙,而不是持續地“勾引”大眾去“揭秘”——啊,原來大衣哥臺上臺下真的都是這么“純樸”……
和瓜田李下是一個道理——不給大眾設置門檻,破窗效應就會像一顆又一顆致命的子彈。
如何面對?其實晉朝的老祖宗們早就看透了,王康琚說:“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伯夷竄首陽,老聃伏柱史。”鄧粲說:“夫隱之為道,朝亦可隱,市亦可隱。隱初在我,不在于物。”
一個“隱”字——要低調。
可要當明星——必須拋頭露面。
所謂的“隱”,不僅僅是閉門不出,更是選擇隱在哪里的問題。
2.錯在農村
很多人都說,他遭受那么多人登門騷擾,為啥不離開農村呢?
也有人說,他是真正的農村人,舍不得離開;或者說,他可能適應不了城市。
有道理。
但也直接暴露了城市與農村在對待個人生活方面的區別——無論承認與否,事實都是城市更冷漠、更有邊界感。
對大衣哥這樣的草根明星而言,在城市里更容易避開那些無聊又可惡的烏合之眾。
當然,選擇在哪里生活是大衣哥的權利與自由。
選擇在農村生活當然不是“錯”,而是他所在的那個“村鎮江湖”的錯。
生在農村而又沒有及時逃離農村,那么在你的熟人眼里,你可能就是帶著“原罪”的——你過得不好,他們瞧不起;你過得好,他們質疑;你老老實實,他們欺負你;你仗義疏財,他們道德綁架你。
大衣哥這十幾年的故事里,寫滿了這種素材——剛開始只是有人圍著他家的院子觀摩,后來村里開了“之文”“大衣哥”農家院,有人開始拍視頻,再后來開始猜忌謾罵,經常有人半夜來砸門、踹門,還有人冒充記者向他借錢……
對于一個小有名氣的人來說,農村,比城市危險多了。
3.錯在社會
這次,他把一個在短視頻平臺上長期堅持辱罵他的女人告上了法庭。
這個女人坦白自己加入了好幾個群,那些群里的人的職業就是“罵大衣哥”。
女人在短視頻平臺發布了999個視頻,里面至少有800個是罵大衣哥。
女人哭著求饒表示朱老師對不起……朱之文這次選擇不原諒,他表示無故罵人這么些年,怎么可能是一句對不起就算了的事。
事實上,并非“無故”罵人,他們之所以辱罵大衣哥并以此為職業甚至還規模化了的原因——是有利可圖。
一方面是能拉來流量,另一方面這些流量能變現。
作為平臺,對于這種規模化的“辱罵賽道”置若罔聞,過去幾年朱之文也曾委托律師起訴過平臺,平臺選擇封禁這些人的賬號,后來又解封了,人家接著罵……
黑紅也是紅、黑粉也是流量,這就是流量平臺舍不得徹底斬斷這些黑產的原因。
朱之文,在這些短視頻平臺上,也成了眾人一起收割的對象。
和他在現實生活里一模一樣。
大衣哥成名十五年,如今居然還有“流量”——社會上風言風語,認為這都是他有意操縱人性的結果。
他明知道“鄉里鄉親”壞人居多,卻依舊不跑
他明知道利益面前“人心險惡”,卻依舊不避
他明知道所謂的“流量”就是出丑,卻堅持不退
他明知道一味忍讓會誘使得寸進尺,卻善良不改
于是可見——“他是一個深諳人性的人,只有這樣做,他的流量永遠火熱”
抱有這種認知的人不在少數,因為社會里面大多數人永遠都不懂得換位思考,也永遠都是一個“稱職的可悲看客”。
大衣哥再不濟,也比這些家伙好得多——他不是一個只會唱歌的草根明星,他更是安分守己卻總被覬覦、被揩油、被擠壓、被欺凌的一個社會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