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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劇造星,爆男不爆女?

掀桌尚早。

熟悉的“預飛升、先塌房”配方,又來了。

被一位自稱為“榜一大姐”的前女友公開指控出軌、劈腿、精神折磨,并諷刺為“時間管理大師”一天之后,短劇“頂流”何健麒被行業協會定位為“微短劇劣跡演員”。

3月4日,中國電視劇制作產業協會青年工作委員會發布《關于微短劇劣跡演員的風險提示》,就微短劇演員“何某某”的負面輿情向行業做出風險提示,并提到,微短劇應是“短而不淺”,也“并非監管真空”,演員們應引以為戒。

值得注意的是,日前,何健麒已參與《無限超越班》錄制、官宣參演由于正劇擔任制片,侯明昊、古力娜扎主演的長劇《玉茗茶骨》,算是半只腳踏進了主流娛樂圈。在戀情爭議公開后,于正也“借瓜”同登熱搜,稱將對何健麒進行換角。而在此之前,《玉茗茶骨》主創班底啟用何健麒、舒童、劉擎等多名短劇演員引起熱議。

在短劇熱潮之下,去年以來短劇演員破圈主流娛樂圈的現象也愈加頻繁。但不同于長劇演員向“短”兼容的絲滑轉場,短劇“頂流”的水土不服卻是清晰可見。

爆男不爆女?

事實上,出走舒適圈、打入主流演藝圈,在當下也成為了手握爆款短劇作品的頭部演員們的一條優選發展之路。

而闖蕩內娛的路線,也普遍與當初選秀偶像們如出一轍,即演技放一邊,先刷新商業價值:上綜藝刷臉、拍雜志拼銷量、在長劇集做配。

比如在近期,被冠以“短劇F4”的柯淳、何健麒、馬小宇、申浩南便登上《時裝男士》特別專刊封面。其中,憑借春節檔短劇《好一個乖乖女》中的深情霸總形象飛升為微短劇界頂流的柯淳更是典型代表,其拍攝的《費加羅》雜志封面還一小時賣出了8000本(約50萬元)的驚人銷量;他也先后多次登上主流平臺熱搜前列,并拿下某品牌護膚品代言,以及與何健麒共同出演熱門綜藝《無限超越班》。

短劇演員升咖之迅速,也不僅僅是柯淳個例。

像丞磊已手握《足跡》《錦月如歌》等多部長劇男主,徐藝真也已在主流平臺綜藝刷臉,并自立短劇公司門戶;諸如滕澤文、劉擎等則簽約歡娛影視并與歡娛劇集深度綁定,舒童、何健麒、馬小宇等頭部演員也與于正有所接洽;壹心娛樂與檸檬影視合作的經紀公司心心傳媒則簽下馬秋元、代高政等,推向頭部視頻平臺、大劇市場。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相比男演員的易升咖,短劇圈的女演員們的破圈難度卻更大。

比如《好一個乖乖女》男主柯淳已借此成功踏進主流視野,而女主角余茵則未吃到太多破圈紅利。同樣的現象,也出現在初代破圈的爆款短劇演員身上,比如《虛顏》女主柯穎才將將碰觸到長劇女N,而男主丞磊則已躍居長劇流量小生預備役,搭檔童瑤、宋軼、周也等主流長劇女演員實現資源躍級。

一定程度上,這種與長劇多為流量女主抗劇相反的“爆男不爆女”現狀,也與短劇劇情敘事邏輯有關,即普遍建立在滿足受眾代入女主視角、沉浸式體驗與霸總戀愛的造夢故事。不難看到,諸多爆款短劇的熱門標簽也多為霸總寵妻、追妻火葬場等。

對比來看,短劇中女主角色的存在更像是為男主施加濾鏡、凸顯高光、刷取觀眾好感的“攝像頭”。 因此,即便同樣高產,同為爆款主演,短劇男演員要遠比女演員更先一步登上破圈的快車。

與此同時,隨著長劇與短劇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曖昧,短劇演員的身價也在悄然發生改變,尤其是有多部爆款傍身的頭部短劇演員已開始逐漸向同等聲量的腰部偶像、長劇演員靠攏。

據業內人士小蔣透露,頭部短劇演員在接觸到內娛資源、刷新履歷后,往往會迎來一定的片酬增長,“非頭部普遍不高,有點小姓名的可能一天片酬在500元到千元不等,頭部演員普遍維持在日薪萬元左右。業內現在也在討論,說柯淳目前14天拍攝報價約在50萬元,還不還價,而且很多長劇資源找上門來了。”在她看來,頭部演員走出短劇舒適區、胃口越來越大,是“可以理解的選擇”。

不過,目前短劇演員的“爆”,也充滿了薛定諤的曇花一現,對爆款短劇劇情CP、人設的依賴性較強。比如曾經的“短劇女王”徐藝真、“短劇一哥”孫樾,自CP拆分后熱度驟降;而在高熱度時期選擇參與愛奇藝國際選秀《星光閃耀的少年》的張集郡同樣如此,選秀加持不足,退賽后再次回歸短劇演員行列。

換言之,短劇演員的爆,難免是跟著劇情走的暫時性“上頭”,并非造星角度的“爆”。

即便當下丞磊、柯淳等有補位內娛當紅藝人的勢頭,但作為藝人IP的商業價值、號召力甚至是抗劇能力,仍未得到驗證。

短劇演員,掀桌尚早?

誠然,無論長劇還是短劇,爆款率就是一切。但短劇咖上桌必然,掀桌卻是未知數。

一方面,短劇產量大、節奏快的內卷現狀,精品化、口碑化并非一日之功,尤其是在豎屏短劇賽道,質量普遍粗糙。而在高負荷的工作運轉下,短劇演員更是不斷重復著幾乎一樣的臺詞、人設,完成“走量”的KPI。

比如“霸總專業戶”申浩男便曾吐槽稱,在8天拍完2部100集的短劇期間,對“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又要去鎖別人喉、掐脖子”等此類劇情的循環往復感到厭煩,是一種生理和心理層面的極限拉扯。

而短平快的處理方式,也造就了短劇劇情充滿復制粘貼的共通感,劇集更迭速度快、演員更迭速度也隨之加快,甚至CP量產和制造糖點的更新速度,也同樣走快。千篇一律的霸總男主、甜妹們,也同樣是不同外形下的換湯不換藥。

這就導致,短劇演員們想在諸多“克隆角色”中殺出重圍,也就更加依賴于短劇能否提供足以成為演員的“代表角色”。

比如根據紅果站內數據,《好一個乖乖女》觀看量超10億、也是站內第一部熱度突破7000萬的短劇。客觀來看,這部短劇的故事突破了短劇慣常的俗套,以“去油去霸”的純愛款霸總、獨立清醒的“白切黑”女主進行搭配,打破了傳統的短劇人設走向,而雙強、反套路、尊重女性的愛情故事,也緊跟社會議題建立在了“愛女”為前提。

在此之前,柯淳“紅”而非“爆”,借此短劇不僅一夜漲粉150多萬,也躍居了破圈之際。可以說,短劇劇本賦予的濾鏡加成尤為明顯。

換言之,在短劇同質化的當下,短劇市場也對應形成了“次拋型”造星鏈條,不管是劇集還是演員,如若無法闖出新意,可代替性都很強。

究其原因,短劇演員大多為網紅、模特出身,不乏個體戶、MCN造星路徑推出的產品,提供情緒價值的功能遠高于演員業務能力的需求,而短劇的雛形也與網紅們自編自導自演劇情小視頻有所類似。因此,即便諸多頭部短劇演員多為網紅出身,但受眾市場的反饋也相對寬容。

說白了,短劇演員面臨的受眾市場的演技審判標準,跟長劇市場也是有所不同的。而短劇演員轉型長劇演員,無疑也難逃去濾鏡、去討巧的角度、看演技的“見光死”,比如出演《墨雨云間》的滕澤文、《云之羽》的丞磊等,均受到了長相、演技等方面的吐槽。

不僅如此,不同于長劇演員,短劇演員的粉絲經濟也偏向于以網紅連麥PK、直播打榜等短視頻直播模式進行轉化,比如上述提到的何健麒“榜一大姐”打賞,近期因直播連麥被網紅韋雪錯喊“老公”引發爭議的馬小宇等。雖然相比內娛藝人,短劇演員更接地氣,但口無遮攔、百無禁忌的現象也令短劇演員難逃翻車,甚至更容易被上下游市場拋棄。

比如最近典型的例子,便是短劇《我們在黑夜中相擁》一躍成為爆款短劇男主的任運杰,在與女主方謹劇宣直播中任由女友于畫外音小動作不斷、打破劇中CP營業的行為,瞬間令觀眾“下頭”拋棄該劇主演,而這也成為諸多試圖升咖的短劇演員們引以為戒的“關燈笑話”。

此外,不管從市場、視頻平臺還是觀眾角度來看,不得不承認的是,長劇和短劇之間仍然存在一定的鄙視鏈。

“長劇的資方、選角、導演很多瞧不起短劇演員的,除非這個演員來演短劇前就已經是正規影視經經紀公司有過詳細規劃發展路線的藝人,比如張淼怡、趙嘉敏,”短劇編劇魚子醬提到,短劇演員受到長劇行業的鄙視是極為明顯的,即便頭部短劇演員抖音粉絲數大多百萬級,但仍然存在很難說服資方、受眾的風險,“因為沒有演技很容易露怯,短劇只需要長得好看、有腦子背臺詞,但長劇需要的聲臺形表更為嚴苛”。

對此,已涉足短劇行業的于正也曾提到,”別拿長劇、短劇來衡量演員的能力”,并認為短劇演員不乏強于長劇演員的例子。事實上,隨著微短劇賽道的擴張,科班出身的演員們不乏因在長劇無法獲得機會,轉而投身短劇潮流,像是短劇廠牌聽花島旗下頭部演員王道鐵、趙佳等均是中戲、北電科班出身

換言之,鄙視鏈存在是主觀的,但鄙視鏈的邏輯未必是正確的。畢竟,諸如李若彤、舒暢甚至是倪虹潔、劉曉慶等大眾熟知的長劇演員,也已紛紛“下凡”短劇,長短劇演員的界限也在進一步模糊。

但換個角度,長劇演員的向下兼容,也在分食著短劇演員的面包與機會。如何提檔升級短劇質量、演員演技,達到精品化輸出,或許才能助力短劇市場打破鄙視鏈,助推短劇演員向主流靠攏。

歸根結底,不管是長劇演員流向短劇市場,還是短劇演員破圈長劇市場,某種程度上都是在過度飽和的狀態下,倒逼加速了演員行業的優勝劣汰。對于短劇演員而言,眼下的處境也與彼時101系選秀熱過后的偶像們相似——

掀桌為時尚早,頂流還得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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