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中國搖滾,不得不從那個懵懂卻輝煌的90年代開始。可能現在活躍在各大音樂節和樂隊巡演現場的大家......還...沒有出生 1994年,魔巖三杰和當晚的演出嘉賓唐朝樂隊深深震撼了香港紅磡體育館。小小的我心中刻下了“流行看港臺,搖滾看內地”這樣一個印象。3年后,香港回歸的那個1997年,15歲的姜微,在冰城哈爾濱的一個破車庫里創建了破碎樂隊,帶著一股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和量化的勇氣,踏入了紛繁未知的搖滾世界。
(左二,姜微)
1998年到2003年,破碎的演出多達數千場。其間,樂隊的人員也一直發生著變動。不光破碎樂隊,那個時期,整個中國搖滾也在發生著變化。隨著著名的中國搖滾烏托邦,位于北京西北角的,隔壁就是迷笛音樂學校的,走出過包括痛仰、布衣、面孔、木馬和舌頭等100多支搖滾樂隊的“樹村”的拆遷,霍營(屬于昌平)和通州成為了重要的搖滾樂隊聚集地。不熟悉的朋友怎么理解通州呢,就差不多是小岳岳岳云鵬和熱狗Mc Hotdog唱的《五環之歌》里唱的“終于有一天,你會修到七環”里的北京七環的位置。為什么呀,因為房租物價便宜啊,也挨著北京這個文化中心,當時全中國最有搖滾氛圍的地方啊!破碎也懷揣著難涼的熱血和不易實現的夢想,全員奔赴通州,跟當時幾乎所有的搖滾人一樣,過著一直貧窮但一直死磕的生活。
2005年,大偉(現任痛苦的信仰樂隊鼓手)加入破碎樂隊,同年破碎發行了他們的第一張專輯 《翅膀》。曲風的話,除了姜微之外的大家,都用“城市搖滾”來定義,因為姜微不喜歡給自己的音樂下定義。《翅膀》與樂隊成立之初的重金屬風格差異巨大,是一張不聽搖滾的人也很容易接受的唱片。專輯中深受廣大歌迷喜愛的《秋天的事》又頗具布魯斯搖滾的韻味。姜微作為一個摩羯座,這些改變算不算為了堅持在追夢的路上走所做的妥協,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問。
這不,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我一直也不理解,商業和藝術創作,物質和精神靈感,為什么就是不能共用一套系統。理想與現實年復一年打了無數場惡戰之后,最受傷的總是那些不甘妥協的搖滾人。那個低迷的時代,也是摩登天空還在花園村,時常發不出工資,最落魄的時候公司只剩沈黎暉和一位財務工作人員的時代。幸虧老沈的堅持,如今的摩登天空成為了中國最大的獨立音樂廠牌,市值超十億!在英國都設立了分部!老沈曾說:“全世界藝術夠好的,都賺很多錢。比如Radiohead夠好嗎?夠!他賺錢嗎?當然賺錢!” 我想這大概就是歐美搖滾樂繁榮的原因,簡單粗暴。如果不賺錢,就會像新褲子彭磊歌里唱的“有人墮落,有人瘋了,有人隨著風去了”這般難過。搖滾樂,不能倒下!熱愛搖滾的每一個人,真的不想變成“不能再見的朋友”!不能!
說回通州,你們肯定也不知道通州甚至有那種輕輕扶了一下窗框,整扇窗戶連框帶玻璃全體與房子本身分離,哐啷掉到樓下去的(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幸虧最后沒砸到人)。但就是在通州,2009年,舉辦了后來風靡全國的草莓音樂節,第一屆,在運河公園的大草地上。這些個感受,怎么能不寫成歌?2015年,在經歷了沉寂,掙扎,振奮,重組之后,破碎帶來了他們的全新EP《通利福尼亞》。把通州,通利福尼亞,寫成了歌,歌唱誰的堅強,那是碎了滿地的信仰,信仰在路上。
2019年,在《樂隊的夏天》開播的那個夏天,小小的北京School里,破碎樂隊正在進行巡演,他們有著屬于自己,滴著汗,濕了頭發和衣衫,但與音樂和愛他們的歌迷心貼著心,互相感受著對方熾烈火焰的夏天。同時期成立的老牌樂隊,像新褲子,反光鏡,痛仰等樂隊,收入和粉絲數量(彭褲子是因為樂夏說上了節目粉絲數能漲到100萬他才同意上節目的)都大大提升了。而破碎這樣的不為人知,默默無聞,才體現了國內獨立樂隊的生存常態。姜微是個非常自我的人,且深度社恐,但他真實,深沉,內心熱烈。比起音綜,他更想要零距離與觀眾進行最真誠的互動。我對真誠的人毫無抵抗力,這就是為什么,姜微的一個笑容,就能讓我心里瞬間開滿鮮花。當他說“我們都會沉到谷底”的時候,我的心也蜷縮著沉到海里。
但,我相信他,不光是因為一切事物一旦到了谷底,將來的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好這個邏輯,更是因為姜微身上的勇氣和韌性。前幾年的疫情,切斷了好些人和人之間的聯系,大部分活動都轉移到線上了,人們的眼睛在看屏幕,耳朵在聽耳機。多希望2025年的春風,能把人最真實的情感和帶著溫度的情緒帶回來,讓世界恢復。到破碎的現場來吧,就像奔赴一場戀愛,感受著彼此的笑與淚,歡喜與憂。
破碎27歲,姜微42歲。在搖滾這條路上,邊走邊唱。下一站,我們在英國等你,3月30日,格拉斯哥!4月1日,倫敦!4月3日,曼徹斯特!我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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