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遠征老師提哪吒:“客觀看待的話,這是我們文化精神的產品……如果我們去一哄而上的話,那未來我們可能對《哪吒3》的期許會太高,那有可能會引來一片罵聲。”
真是最懇切真誠的一句話——由他來說這句話,也確實最合適:
他最了解“一哄而上”了吧……
二十四年前,《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馮老師演的安嘉和如此經典,幾成家庭暴力典型形象。如今大家都能拿這個開玩笑了,但并非一直如此。
2001年這劇剛播放時,贊美“馮遠征演得好”的人少,“安嘉和太可怕了”的人多。
當時這劇大紅,還有媒體雞蛋里挑骨頭,說音樂太瘆人了,說梅婷演的女主角有許多做法有問題,安嘉和的暴力過于明顯是否會帶壞大家……
經歷過21世紀初互聯網的諸位多半記得:馮老師自己上街都挨過罵,待遇類似容嬤嬤。當然咯,他可以幽默自嘲,被觀眾罵說明自己演得好,但一哄而上的大眾,并不都講理。
當時許多八卦論壇會對馮老師挑三揀四:
“馮遠征是不是自己家暴?不然怎么演那么像?”
“我看馮遠征的面相,就覺得他不是好人。”——許多人都看過類似說法吧?
我一直覺得,馮老師的兩個角色,重要性不下安嘉和。一個《天下無賊》里“我們這打劫呢!”
一個《非誠勿擾》里,跟葛優表白的那位,媚態橫生。
這兩個角色,尤其后一個,讓那些“馮遠征一定是家暴不然怎么演這么像”的人閉嘴了:
“抱歉,他就是演得這么好!”
但我總覺得,一個優秀的演員,必須靠一些角色來沖淡他經典角色的刻板印象,真是有理說不清——有點類似于當年李明啟老師因為容嬤嬤被罵,許多人是看了她的王婆、《家有九鳳》,才脫離了容嬤嬤刻板印象。
大多數觀眾,又很難意識到馮遠征在話劇舞臺上的卓越表現,所以會通過《非誠勿擾》來感知不同的馮遠征。
馮遠征老師自己當然不會叫苦,但他自己的經歷,應該最明白“一哄而上”的觀眾刻板印象,可以釀出怎樣的問題。
“一哄而上的觀眾”,并不都能理智客觀。任何事都是圈子一大,泥沙俱下。越是成為主流話題的,越容易被朝兩個方向拉扯:要么完美無缺缺點也是優點,要么一無是處優點也是缺點。
同理適用于任何出圈的優秀作品與優秀演員。